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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南絮说出口的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慕容暄的心上,看着她这个伤心欲绝的样子,慕容暄微微捏紧双拳,尔后又慢慢松开,眸中的怒浪未减,“这件事已经过去了,如今你要做的,是好好养伤,你的内力朕会想法子让你恢复。”
但是,不会再如以前那般了。这句话,他没说出口,堵在了喉间。
宫南絮咬牙,眼眸一点点往下低垂,泪水依旧是止不住地往下落,“在你心里是过去了,可是在阿絮的心里,并未过去。”她的话里,透着无力的苍白。
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,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?
眸里的怒浪慢慢褪去,慕容暄的身子再往下低了一些,将手抚上她的脸颊,柔声说道:“听话,好好养伤。”
他的指腹,轻轻拂过,擦去她脸上的泪痕。
宫南絮的心情平复了不少,只是心间的怨恨还在缭绕着,等慕容暄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后,她轻轻别过脸,不愿让他再碰她。
慕容暄的手微微滞了一下,尔后收回来站起身子,再凝了她一眼后转身出了行云宫的门。
方才里面的动静声是悉数落入无双和尹兆平耳中的,此刻见慕容暄一脸阴沉地从里面走出来,二人赶紧转过身来迎向他。
他什么也没说,抬步往外走去,尹兆平给无双使了个眼色后,赶忙跟了上去。无双即刻转身,跑到宫南絮面前。
“以后夜里将宫门关紧些,以防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偷偷潜进来!”厉声与无双说完这句话后,她躺下身子背过身去。那双紧紧握着被子的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,只露出一个后脑勺。
“是。”
无双心里一惊,赶忙应下。
疾步走出行云宫的慕容暄,尹兆平有好几次都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。突然,他在宫道上停了下来,“将医治阿絮的太医叫到朕的长央殿来。”他的话里,还残留着一丝怒意。
“是。”尹兆平躬身应下,但好死不死他又问了一句,“皇上往后夜里可还要到行云宫里去看宁妃娘娘?”
下一刻,他便冷冷回了一句,“不去。”尔后,又补上一句,“看你出的馊主意!”
尹兆平脸上一凛,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,“是老奴的错。”
慕容暄心里的气很不顺,一直回到长央殿里,他整个人都还是阴沉沉的,那名太医走进去时,整个人是战战兢兢的。
他在急急赶来的路上,脑海里就一直在仔细回想,自己在医治宫南絮的身子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,以至于慕容暄要在深更半夜将他唤到长央殿来。
“皇上。”
一走进去,他便将身子弯得极低。
“朕问你,阿絮体内的龙息香可有法子尽数除去?”慕容暄睨着他,眸中透满威严。
“龙息香本就伤气伤神,宁妃娘娘吸了一个月的龙息香,这香已渗进体内,在体内遗留的本来就多,要想尽数除去,是是极为困难的”那名太医的手掌心里,已经慢慢渗出一层冷汗。
“那就是还有法子可根除了?”
慕容暄眸中的威严未减,话中隐隐透着一丝急切。
那名太医躬着身子,脸色变得极为难看,手掌心里冒出来的冷汗愈来愈多,“龙息香是大梁宫闱内的秘物,医书上有关龙息香的记载本就少得很,臣也只能尽力”
“那你便尽力,若是没法根除,你这条命留着也没用了。”他的眸光渐渐加深,指馥间来回轻轻摩挲。
“臣记下了”
未敢有一丝疑虑,那名太医立刻应承下来。尔后转身,退出长央殿。
慕容暄的眉宇间覆上一层阴郁,若是宫南絮身上的龙息香不能尽数根除,那就算他想让她恢复内力,也无济于事。
第二日上早朝时,宋孝炎就极为留意慕容暄面上的表情,时不时地便用那双狡黠的眸子看他一眼。
本以为少了宋音离的叨扰,他今日会高兴些,可是看他的那个样子,脸色阴沉得很,面庞上,眉眼间均是一丝笑意也没有。
低下头去后,宋孝炎微微勾起嘴角。
宋孝炎刚出府去没多久,宋音离便来到正堂中候着他了。一见到他从外面回来,便赶忙迎上去问道:“爹,怎么样?暄哥哥他有没有问你离儿在府上过得好不好?”
宋孝炎的脸上带着笑意,倒是也不急,直到走回正堂后才与她说道:“皇上倒是没问我你在府上的事,不过,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,想来是与宫南絮之间闹了什么不悦,这脸色比宫南絮去到梁州城时的样子看起来还要阴沉。”
宋音离慢慢松开手,眸中闪过一阵失落,“会不会是因为宫南絮的伤?”宫南絮刚回到宫里养伤的那几日,慕容暄虽说没有过去看她,可是日日都有派宫人到行云宫外留意她的动静,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。
宋孝炎听了,倒是先笑了一声,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更应该高兴了。”尔后,他看向宋音离,“他那副样子,不就正好说明这宫南絮的身子不能痊愈了吗?不然他的脸色何以会这么难看?”
“可是”宋音离脸上的担忧并未散去,“就怕暄哥哥会让太医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体内的龙息香彻底根除,若是那样的话”
突然,她抬起那双染满担忧的眸子,看向宋孝炎,“爹,您可有法子买通宫里替宫南絮治病的太医,既然这回她有伤在身,我们何不”
宋孝炎的脸色一骇,急忙将她往里面拉,“万万不可!”尔后,他开口朝她说道:“如今宫中全是皇上的人,若是我们稍有动静,就会被他有所察觉,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得遭殃!”
慕容暄的手段,宋孝炎见识过,此刻心里就像装了把明镜似的,将他的真面目照得一清二楚。
所以,他才会如此害怕。
“可是,离儿”宋音离焦急地绞着手指头,一想到宫南絮的身子有可能会痊愈,她浑身上下像是扎了根针似的,哪里都不舒服。
“离儿别怕,就算他的心里有了宫南絮,只要你不触犯到他的逆鳞,你在宫里的地位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。”
宋孝炎那双狡黠的眸子里,带着一抹坚定,宋音离看了之后,这颗心才慢慢落下来,微微点了下头。
杨晋在幽州城的牢狱中下的手极重,差点要了凌暮时的命,可偏偏却还要吊着他一口气。
养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子,凌暮时总算是痊愈了,他痊愈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到行云宫中去找宫南絮。
他已经,有一个多月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了。
夜里,无双像往常一样服侍着她躺下,突然,宫南絮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异样,她的敏锐力,在那名太医得到慕容暄的叮嘱后的悉心医治下,已经在慢慢恢复。
果不其然,有一抹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。
她微微仰过头,“凌大哥,是你吗?”
宫南絮没有看到他,可是她知晓,能从她行云宫的窗口这么轻车熟路进来的,只有凌暮时。
“小七!”
一听到她的声音,凌暮时加快步伐,三两步便来到她面前。
“我总算是见到你了!”看着她这副消瘦得不成样的样子,凌暮时的脸上满是心疼。
“凌大哥,你的伤全好了?”宫南絮亦是激动地伸过手去,双眸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。
凌暮时急忙抓过她的手,眸中闪着疼惜的光,“我的伤已经全好了,此刻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。”
“我的身子正在一日日恢复,你放心,已经没什么大碍了。”宫南絮朝他扬起唇角,透着一丝英气的眉眼间漾开一抹笑意。
这是她从梁州城回来,第一次笑。只有凌暮时,才能让她感到安心。
“那就好。”凌暮时亦是扬起唇角,眸中划过一丝欣慰。
他叹了一声气,朝她诉苦,“你可知道,这段日子我都担心死你了。”话里,带着一丝心疼的责怪。
“对不起,是我没想到。早知道这样,我应该让无双给你捎个消息,也好让你安心。”宫南絮微微抿唇,向他认错。
他话里蕴满的担忧浓郁得很,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。
看到她这样,凌暮时立刻就心软了,他微微扬起唇角,“罢了,我不怪你。”然后,将手覆到她的后脑勺上。
碰到她后脑勺的那一刻,宫南絮突然一把将他的手打下。尔后,她察觉过来是自己打错了又急忙向他道歉,“凌大哥,对不起,我”
“你怎么了?”
她对他的这个动作,突然变得敏感起来。
“我”她低下头,咬着唇,就是说不出话来。
“好了,现在没事了。”当即,凌暮时也不问了,直接把手覆到她的后背上,将她揽入怀中,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