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颜半仙？”娉婷被逗得乐得直合不拢嘴，顿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，“那你倒是给我算算，我还能不能……”</p></p>
“能，肯定能啊。”素素不假思索道。</p></p>
其实昨天娉婷离开序旸家后她就看过了，所以她才能在今晨赶早的来齐王府看望娉婷。至于怀胎，远的不说，就在两年内，娉婷还会再度怀胎的。</p></p>
听了素素的话，娉婷将信将疑，心里却是极高兴的。抿了抿嘴儿，小声道：“诶，那你再给算算，我这第二胎……生个儿子还是女儿？”</p></p>
“你想要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呢？”素素戏谑地觑了她一眼，勺下拨弄着碗里的酒酿鸡子汤。</p></p>
娉婷便嘟起了嘴儿。这才刚刚生了个儿子，就想着第二个孩子的事，好像确实急了点。而且，素素哪儿就能真的说得那样准确无误了？左右不过是打笑罢了，自己怎还就当了正经？</p></p>
这样想着，她又顿时释然地笑开了。呡了口鸡子汤，仰靠在大迎枕上半眯着眼睛，神情慵懒而享受，“舒坦！”</p></p>
素素知道，她这一声“舒坦”，可不单单是为着喝了这鸡子汤……</p></p>
娉婷才出了月子，便有另一则好消息传来——初卫与公孙雪大婚吉日择在四月初九日。</p></p>
四月初九日，序旸独自前往状元府喝喜酒。</p></p>
到了深夜里，就在宾客们醉的醉、散的散，无人留意到内院情况时，只听“嗖”“嗖”两声破空，两条大红色的身影携手飞出了新房的窗，直往城中方向掠去……</p></p>
“这盏茶，小弟敬大姐，谢大姐多年照拂。”初卫单膝跪地。手里捧着一只茶盏，高抬过头顶举着。</p></p>
上首太师椅上，素素勉力维持平和。端坐着，却已是泪流满面。</p></p>
从九年前第一次见面。这九年来，她与初卫共处的画面，如水幕荧光般一一闪过眼前。温和知礼的初卫、活泼调皮的初卫、怒发冲冠的初卫、赌气撒娇的初卫、成熟稳重的初卫……每一个瞬间，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。</p></p>
“大姐？喝茶。”初卫微微抬了抬手。</p></p>
素素回了神，忙顺手一抹眼泪，起身接茶。</p></p>
可是，这茶……味道好像怪怪的？素素心下一揪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，喝了“茶”，递给初卫一封红包。</p></p>
跪在初卫身旁的公孙雪也捧茶相敬，“大姐请喝茶。”</p></p>
素素接了茶。也喝了，也递给她一封红包。</p></p>
这时丫鬟又端来一对茶盏，初卫捧了一盏，再次敬素素：“这盏茶，小弟敬大姐。谢大姐允婚。”</p></p>
理由有些牵强。“允婚”是谢父母和岳父母的吧？素素心下迟疑了一会儿，手上动作也有片刻停顿，最终仍是接了茶盏喝了一口，再度递给初卫一封红包。</p></p>
这时候她却不得不暗自庆幸自己多准备了红包。</p></p>
可是，另一只茶盏又递了过来。公孙雪红着小脸也说：“谢大姐允婚。”</p></p>
直到这时。素素隐约已觉出一丝不对味儿来，心想这小两口才刚成婚呢，就夫妻同心来对付她了……面色笑容越发灿烂满足，接了茶，喝一口，递给公孙雪一封红包。</p></p>
如此往复十多次，次次初卫都能想出一个由头来。至于由头顺口不顺口，却已不是他考虑的事了。</p></p>
素素喝了二十多杯茶，就算红包还有盈余，可是膀胱却没得空闲了。眼看着初卫还要端茶，她忙看了一眼水漏，说：“你们有心了，大喜之日还惦记来看大姐，我很欣慰。可是今夜本是你们洞房花烛夜，良宵一刻值千金，你们……回晚了，可要被旁人发现了。”</p></p>
初卫笑意盈盈的不想当回事，却是公孙雪脸色越加羞红，拉了拉他袖口子。初卫这才停了手，眼珠一转，笑呵呵的携了妻子起身和素素告辞。</p></p>
素素脸色憋闷，连笑都不敢笑得太自然了。待二人重又从窗户飞出去，她忙起身往外冲，却是连撞了人也没顾上看一眼撞的是谁。</p></p>
直到从净房出来，才后知后觉地发觉额头好像撞过什么硬物，有点疼。可是这点疼，相对于来自两边太阳穴隐隐约约的锥痛，就显得可以忽略不计了。</p></p>
太阳穴隐约锥痛……素素闭眼感受了一下。</p></p>
这感觉，就像往日醉酒时的样子……茶里搀了酒！</p></p>
“这小子，搞什么名堂？”素素暗自嘀咕着，去到三楼药房找了几颗解酒丸子泡茶喝下，又歇了一会儿。然后去盥洗室洗了澡，才上到四楼。</p></p>
自从带容宽后，虽然不用她哺乳，可素素依然秉持原则鲜少喝酒。即使喝了酒，也尽量不让容宽闻到酒精的味道。</p></p>
然而，当她裹着浴袍回到自己房间时，只见屋里灯火通明，唯独不见人影。</p></p>
进了内室才发现，床头摇篮里空空如也，连容宽也不见了！</p></p>
发生了什么事？</p></p>
素素心头一惊，就要喊人。可是才一转身，又撞上了人。她整个人站立不稳，腿一打颤，身子就后仰着倒在了床上。</p></p>
定了定神才看见，她撞的正是序旸。</p></p>
“你怎么来了？不是回去歇了吗？”素素忙问道。序旸原本同她说，今夜他喝了喜酒就不过来铺子里了，回去王府歇一夜，明早赶早去建同办事。</p></p>
可是素素却完全没留意到，序旸双臂高举过顶——端着一只茶盏。</p></p>
序旸在她身边坐下，揽身扶起她，“先把这茶喝了，醒醒酒。”</p></p>
素素狐疑地看着他。</p></p>
序旸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。</p></p>
他本来已经回到武都王府了，是初卫派人传信给他，叫他来金玉良缘，说有要事和他商议。怎知一来就被素素撞个满怀……之后他就发现了茶里掺酒的事，也就领会到了初卫的“要事”。</p></p>
“今晚我带阿宽，你先喝了这茶醒醒酒。”序旸小声说道。</p></p>
其实，他很感激小舅子的一片良苦用心。可这事儿吧，他和素素早已达成共识。所以。明面上他也只能嗔怪初卫是“胡闹”了。</p></p>
素素抬眼看序旸，接了茶盏，却不喝。柔声唤道：“序旸。”</p></p>
“嗯？”序旸有口无心地应着。一双迷离花眸早已在四处乱看，唯独不看素素。</p></p>
不是不想。是不敢——这样子春光乍泄，柔若无骨的娇媚美人儿，就在自己怀里蜷着。多看一眼，谁还能把持得住？</p></p>
“你，要了我吧。”素素娇滴滴地说着，两条玉臂已然还上序旸脖颈。</p></p>
序旸全身蓦的一僵，喉结艰难地动了动。</p></p>
“你不……唔……”</p></p>
明烛摇曳。一室春光尽旖旎……</p></p>
翌日日上三竿时素素才睡醒，身边早已没有序旸的影子，却是留了书信“……等我好消息。”</p></p>
二十天后，便有好消息传来：“王爷已成功拦下严家九条大货船。正往祁阳方向去……”</p></p>
素素一挥手，遣退信差，却是抱着容宽在屋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，掩抑不住满心的激动和兴奋。</p></p>